一个老政治笑话。
戈尔巴乔夫时代,苏联的生活日用品已经十分匮乏,老百姓到商店买台电视机都得排几天几夜的队。
一个人实在排不下去了,掏出手枪说:‘我受不了啦,我要到克里姆林宫去把戈尔巴乔夫杀掉!’
过一会他就回来了,别人问他,你把戈尔巴乔夫杀掉了?他垂头丧气的说:“没有,那边排的队伍更长。”
我们面临的是一个稀缺的世界,如何让有限的资源发挥最大的作用,就产生了经济学,稀缺性是经济学存在的理由;我们面临的是一个互相冲突的世界,如何让有限的财富在人们之间分配,就产生了法律,解决冲突是法律存在的理由。这两种说法,在很大程度上是相通的。什么样的资源配置或者冲突解决方式才是合理的?
比如说现在有一台电视机,有十个人要,该如何分配?如果允许人自由选择,可能有很多种标准。身体健硕的人,可能喜欢以暴力为准则;年老的人,则喜欢倚老卖老;漂亮的人则更喜欢以容貌、交际能力作为标准。还可以看谁更穷给谁,或者谁更有地位谁得。总而言之,需要有一个资源配置的方式,或者说是一个解决人与人之间利益冲突的规则。
什么样的规则是好的规则?可能各说各有理,因为各自的条件不一样,立场不一样,“屁股决定脑袋”,也可能是因为各自目标不一样。但经济学家可以断言:在千万种标准里,只有一种标准是没有经济浪费因而是最有效率的。那就是按市场价值进行分配。
打个比方,如果对电视机的价格进行管制,把价格定在市场价格以下。那么市场价格与管制价格之间的差额便是一块利益。要得到这块利益,就得花时间排队。可以说,此时时间就是分配电视机的标准。谁愿意拿更多的时间精力去排队的人,谁便能得到电视机。也许这没什么不对,但重要的问题是,花几天几夜的时间排队,除了他本人之外,没有任何人得到好处。如果他拿这几天几夜的时间用来工作,赚取几十块钱工资,那么他对社会的贡献,至少也值这几十块钱。而用在排队上的几天几夜便完全被浪费了。再比如,古代中国“学而优则仕”,做了官就能赚大钱。于是无数读书人穷经皓首,把精力花在八股文身上。此时,会不会做八股文成了分配的标准。至于这八股文是否对社会有实际作用,在所不问。
推而广之,以武力为分配手段,便只能是互相争夺,人人自危;以地位为分配标准,便会使得人人专事钻营,或跟在权贵之后溜须拍马;以年龄为分配标准,便只能是让年轻人安心等老,或虚报年龄。谁穷谁得,便会有人安心做穷人,等待救济。以所谓的“政治思想”为标准,便会是文革中的人人手捧红宝书,天天搞政治运动。
只有市场经济下,浪费最少。如果某人要得到电视机,他唯一的办法是出钱。如果电视机非常抢手,卖家必然涨价直到供求均衡,最终价高者得,不存在排队。表面上这似乎不合理。但从买者考虑,买电视机的钱只能是从其它人那赚回来的,而要赚钱就必须要对社会有贡献,而他的贡献起码要相当于电视机的价值。从卖方考虑,如果电视机供不应求利润很高,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投入电视机生产,最终使价格下降。由此可见,成千上万的分配标准里,只有通过市场交易,以市场价值定胜负没有浪费。
有人批评市场经济造成贫富不均。然而只要社会没有达到按需分配的地步,就必然需要分配的标准。而只要有分配的标准,便会有优胜劣汰。人的能力千差万别,总会有人更适用这个分配标准而有人不适用。据研究,在计划经济的年代,特殊阶层享受的待遇与底层民众相比,同样贫富悬殊。适者生存,不适者淘汰,是永恒的规律。但唯有市场经济能把人的能力引向生产创造中,从而最大效率的创造社会财富。也唯有在这个做大了的蛋糕之上,才更有可能追求公平。
唯有实行市场经济的社会是有效率的社会,唯有保护市场经济的法律才是好的法律。